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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earest David R. Clark/ Serafim
那是1998的秋天, 新學期的開始
一位貌似David Latterman的外籍教師, 不畏台灣秋老虎, 襯衫排扣扣到最上面, 面帶笑容, 永遠的笑容… 走進教室
一句 Hello everyone, 開始了自我介紹, 並用左手在黑板上, 極工整的寫下 David R. Clark
台下的我有點訝異, 長的像 David Latterman, 也不用真的叫 David吧～ Clark這個姓還是我最愛「超人」的名呢～
不由自主的, 對台上這位笑容滿面的新老師, 產生極強烈好感…
對新認識的人有莫名使命感的我, 開始在他所謂的「Cigarette Break」聊起來, 漸漸的拉近距離
班上都會有小團體, 只是我們這個"小"團體有二十至二十五人不等, 佔了班上的半數… 我們定期都會有聚會, 以聚餐或KTV為主, 多半以成員生日為主題…
在和David拉近距離不久後, 我們這個"小"團體又有聚會, 我便向大家提出, 不如約老師一起吧～ 我覺得老師一人在外¸ 也需要我們多帶他出去認識認識台北嘛～
當然, 我的提議不會被否決, 因為既然是我出的主意, 我就得負責整晚按耐這位老師, 畢竟, 這也是第一次找老師聚餐…
笑容滿面的David, 對我們熱情的邀約, 不假思索的答應
自此之後
Non Stop的鵝肉城
淡水的阮厝 – 隨意台菜
天母的土產店 - 吃蜂蛹蟋蟀
石牌的德國豬腳、現釀啤酒
淡水好樂迪
十八王公廟
富基漁港
都有David與我們共遊的足跡
其間, 也找過別的外籍教師一同出遊, 但始終沒有David這樣的與我們親近
我們沒有任何目的的邀他, 真要說目的, 也只希望他在台灣不孤獨
他給我們的不止是他的熱情, 還有他真摯愛我們的心
1999
很快的一年過去, 因為一些客觀因素, 他轉往另一間學校, 但還是跟我們保持聯絡
總是開玩笑的說, 那間學校的學生都沒有我們好、聰明～
真的是開玩笑, 我們明明就是一群不愛上課的搗蛋鬼…
但是他從不會對我們蹺課說出什麼樣嚴厲的詞彙, 還舉自己的例子說, 他十七歲時, 不想被約束, 便獨自跑到義大利流浪了一兩年…
除了有一次白目的行為真的把他惹毛了～ 但是在「Cigarette Break」的時候, 他又向那些被他罵的同學道歉, 一副做錯事的是他一樣…
2000
他回來了, 雖然他一直在我們身邊, 只是在不同學校. 但這一年他回來執教～
此時, 章魚銘、Monkey、喬治等學弟們也都在, 大夥更熱絡了… David已經完完全全是我們一份子, 只要有聚會, 幾乎都會有他的身影
我修了他兩門課, 一個是生涯規劃 、一個是戲劇
生涯規劃
怎麼聽都不像他的專業, 但在課堂上, 他讓大家天馬行空的去想, 將來畢業後要做什麼
不管是老師、導遊、辦公室職員、調酒師… 他對每一個學生仔細聆聽, 瞭解他們為什麼想做這個, 即使大部分的人都在話虎蘭… 他還是耐心的聽完, 並對每一項行業做他所認知的解說, 並給予百分百的鼓勵
印象中, 修這堂課的人, 人人都是一百分… 因為在他心中, 只要我們有去思考過人生的未來要做什麼最重要…
因為這個一百分, 我還傻傻的以為我可以領獎學金…
戲劇課
這是David的主修之一, 當他接下這門課時, 顯得意氣風發且精神抖擻的想把畢業公演搞好
在女生當道的外文系裡, 男生本來就是少數, 選戲劇這門課的, 更是少之又少… Andy, Austen和我, 一開始只是抱著跑跑龍套, 做做幕後工作的心態
看到David這麼熱情找公演的劇本, 我們也只是在一旁等著看別人演的好戲
原先選了音樂劇, David也找到電影給我們觀看… 大家對劇中兩位反串女生的男主角的戲碼覺得有趣… 無奈最後找不到劇本而作罷
David退而求其次, 找到有劇本的舞台劇… 一段國王、王妃與王子間淒美愛情故事 「Deirdre」by William Butler Yeats
選角的時候, 一些配角都已經有自願者, 我們三人還在旁觀看… David怎麼問都沒有要當主角… David眼睛望向我們, 一貫的微笑, 我實在拒絕不了, 也不忍看他在台上尷尬, 因為沒有人自願, 他也不會強迫別人…
我就拉著Andy和Austen一同自願擔當演出主角…
只是問題來了, 國王、王妃、王子, 明明有一位是女性啊… 大家想到原先要演的音樂劇, 「反串」
國王：Andy
王子：Austen
王妃：我
就這樣塵埃落定
David不知對我何來的信心, 佔半本那麼多的台詞, 他怎麼能信任一個在排演時從沒背過的人？ 他也從沒質詢過我, 為何還不背…
也就是他的信任, 讓我更深覺不能搞砸… 硬是在開演前一個禮拜, 花兩個晚上熬夜背起台詞
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因為David要我反串, 帶來意外的笑果… 頭一次看到第二天公演的觀眾比第一天還多～
算是沒有給David丟臉
但對不起那些來看我忘詞出糗的章魚銘、Monkey、喬治等人…
2001
入伍了…
David還是跟學弟們有聯絡
只要我放假時間允許, 都會跟David聚聚
直到02年, 從學弟們口中得知, David要到夏威夷教書… 我知道他到任何一個地方教書, 都有個人考量的因素, 但一定不是待遇問題…
只是我人在軍中, 他聯絡不到我, 我們就這樣斷了音訊
退伍後, 到大陸工作前兩年, 實在力有未逮
直到工作熟悉順利後, 我開始念起David… 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
我想辦法請Andy向學校查他的聯絡方式, 最後得到他的email…
我試著寫email給他, 前兩三封都沒有回應, 我一度以為最後的方式也無效了
就在過了一個禮拜後, 接到他的回信, 那種雀躍的感覺, 彷彿在人海中找到失散的親人！
得知他回到台灣教書, 我好開心～ 他知道我在大陸工作, 催促著我趕緊離開 Hell China…
自此之後, 只要我返台, 我們又像從前一樣的聚會… 學弟們也樂的開心找回一個朋友～
8.23 你安靜的走了
8.27 我們得知的消息是要參加告別式
8.21 你和我和章魚銘還相擁歡唱
這一切來的這樣突然, 怎麼接受？
9.3 你不是還要去巴黎探望母親 Dorothy？
8.22 要你離開台北前, 要再出來一聚的訊息就沒有回音了
我後悔為什麼要傳訊息, 不打電話給你？ 即使還是會發生, 聽聽你的聲音也好
My Mama always said, apple juice is good for health.
Your boss is devil, let me punish him.
How dare you speak like this to a beautiful lady, I'll punish you. (Knock, knock)
Oh… my dear, I'm too old to drink less…
They are my sons, I'm their Godfather.
I never want to go to heaven cause there 's no fun. We should go to hell, it must be more interesting. We can also punish Hitler in hell.
Oh... 迪弟... (見到我弟克來德斯基, 歡欣鼓舞的喊著)
這幾句David式的笑話猶言在耳
只是再也聽不到由你開朗渾厚的嗓音說出
你從來不讓我們知道你的生日
卻在我們生日聚會準備禮物
還特地從童玩店找到吹肥皂泡泡的玩意兒
看你吹著氣球, 脹紅了臉, 卻還拼了命的吹
唱歌努力搖擺身體, 做出各種姿勢試圖引大家開心
即使跌倒了, 站起來繼續將腳抬到頭上
你就是這樣自娛娛人
在章魚銘最失落的時候, 你也不會放棄他, 在他身邊鼓勵
你就是這樣寬厚仁慈
在我工作不順心之際, 你會想辦法舉自身的例子, 讓我想開
你就是這樣良師益友
我沒有過失去一個朋友的感覺, 長大到現在, 只有失去過親人的痛苦
但是現在, 我卻瞭解, 原來失去像你這樣一個朋友, 感覺就像失去親人一樣的難過
離自己這麼近的人
現在這麼遙不可及
大家都說要珍惜身邊的人, 我很珍惜你啊, 結果還是這麼的突然…
我終於在8.21套出你從不肯讓我們知道的生日, 3月2日…
我非常開心可以知道你的生日, 因為總算可以在你生日給你些回報
只是
是到不了的3月2日…
Silence your music
Though I thank you for it
But the wind’s blown upon my hair
And I must set the jewels to the one who is coming
Deirdre的台詞, 我至少要記得前面這一段
每次見面才能讓你知道, 我一直記得他帶我的回憶… 畢業公演
來台灣十餘年, 希望, 我們有帶給你些回憶
讓你安詳離去
David Raleigh Clark
父親是美國海軍, 母親跟著父親移防
David在法國出生（精通法語）
在上小學左右, 跟著父親來到了日本
在日本完成了小學、中學的學業（精通日文）
高中十七歲時, 逃家遠離到義大利過了一兩年的生活（懂義大利文及西班牙文）
後來回到日本完成學業後, 在日本開始上班族生活
做一兩年後, 發現上班的生活不適合他
他回美國深造學業, 攻讀了碩士、博士（懂拉丁文）
回到日本教書
最後因緣際會下, 來到台灣, 並與台灣結下不解之緣, 並開始學習中文
最愛說：我很笨, 我都學不會…
由於David的祖先有俄羅斯血統
於是David在2006年開始尋根
2007年回到俄羅斯, 找到屬於自己祖先的地方（懂俄羅斯文）
原來David的祖先是俄羅斯王族, 歷史悠久到可以查到族譜
祖先所居住的地方, 現在是開放參觀的博物館
David照族譜來看, 他的俄羅斯名字是 Serafim
2009 夏天再度回到俄羅斯, 替朋友即將出世的小孩受洗, 並成為小孩的Godfather
今年也準備出兒童讀的英文書...
這是我所認識的David…
Jack給你的一段話
To my DEAREST teacher, friend, David Clark,
May God treat you thoughtfully as you treated all of your friends and students.
其他朋友除了震驚, 就是不捨…
而我則是眼眶濕了又乾, 乾了又濕…
有萬般不捨, 還是得接受這個事實, 今天下午, 我們會去送你最後一程
我一定得趕在這之前寫完我對你萬分之一的話語, 我怕等到參加完告別式後
我會不忍憶起過往……
即使現在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思緒
If there's anyone ask me how you died, I'll tell him how you lived.
照相一定會有Pose, 即使在講電話
Monkey、章魚銘、David、我... 久違後的重逢
和我們一起擠眉弄耳
和我一起大罵政府的不是
總能忘我的歡唱
已成絕響
David, my Dearest David, may you rest in peace with our love.
Naughty Jeffski (you didn't give my Russian name, I named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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