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fforock

喀擦！ 鑰匙開門的聲音嚇醒了我！ 渾身酒味, 解開的襯衫卻還在身上… 眼睛雖然睜得開, 但是霧濛濛的, 是隱形眼鏡還沒拔…

我急忙起身, 打掃的阿姨看到我還在房內, 也慌張的退了出去… 你並沒有做錯事啊～ 太慌張了吧…

我緩緩躺下, 努力著回憶昨晚的事…



時間回到昨天下午五點多… 扣扣扣！ 急促的敲門聲, 催促著我要準備出門了～ 今晚有日本客人住在佛山, 因為星期一一大早要參觀工廠, 所以先住在佛山…

藉口！！ 分明是想來這裡玩一個晚上的吧！！ 我早已看穿小日本的詭計… 出門前還吃了阿達給我的蜆精, 據說喝酒前吃一顆能保不醉～

雖說日本客人不是我負責的, 負責的是那個發明重陽節潑水的東北姑娘（威拉… 自取的英文名, 光聽名字就很有威武的感覺）, 她的直屬上司, 也就是我的同事… 硬要我一起參加… 我是可以找很多藉口推掉的, 但是我不想放那可憐的威拉孤獨的參與無奈的飯局… 因為她的上司並不會說日文, 沒有辦法在話題上有任何幫助…

坐在車上, 徐徐的涼風吹來, 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冷顫, 有種要捨身取義的風蕭蕭感～ 三個日本人裡面, 有一個曾在兩年前見過, 是掛課長的, 另兩位是設計師… 威拉中午過去接他們過來時, 已經交換了名片…

梶原Kaji Wala～ Kaji Wala～ Kaji Wala～ Kaji Wala～ Kaji Wala～ Kaji Wala～

藤波Fuji Nami～ Fuji Nami～ Fuji Nami～ Fuji Nami～ Fuji Nami～ Fuji Nami～

嘴巴一直反覆唸著, 卻是該死的難記, 這不常見的姓！ 取個田邊, 田中, 鈴木, 木村之類的, 我就很好記了嘛～ 尤其久沒用日文, 這名字是越念越饒口… 不像人家要記我的姓多簡單啊… Yo桑～

最後沒辦法, 搬出聯想法… Kaji Wala就是卡啦雞腿堡啦～ Fuji Nami就是Jimmy啦～ 威拉說, 他們在問佛山哪裡有可以按摩的地方… 這些心懷不軌的小日本, 丟出一個按摩的話題, 分明是暗示吃飽後要有些活動嘛～

我們先到飯店預訂好的房間, 訂房的時候, 給了我一間南京房… 真希望他們看到南京的字眼時, 有任何不適～

很快的威拉把他們接了過來, 一進房大家一直鞠躬, 交換名片… 糗的是… 我先前唸了這麼久的卡啦雞腿堡和Jimmy, 一見到面就忘了… 但是我還是很鎮靜, 很溜的秀出我最厲害的一段日文： 你好, 初次見面, 請多多指教, 我姓葉～

一般日本人聽到我這麼順的介紹, 都以為我會講日文, 我馬上再補上… 只會一點點點點啦… 這麼順的初級日文, 是來自被連當兩年的日文一的功力～

不過幸運的是, 他們課長會講點中文, 因為之前在台中住了三年的緣故～ 而喀啦雞腿堡也會一點點中文… 至於我忘記怎麼唸他們的名字, 對後面一點影響都沒有… 我就是看著他們, 然後很快速的@#$%桑... 因為我眼睛看著那個人, 桑的音又加大... 那就OK啦～

找來主任, 點了一桌九百元, 八菜一湯… 對六個人來說是很足夠的～

上菜前, 他們已經點了啤酒… 很有禮貌的等我坐定後, 大家一起舉杯… 乾杯～ 為了讓現場氣氛活絡點, 我又冒出多年前的笑話… 對著課長說： 日本的乾杯還是台灣的乾杯呢？ （當然這種初級的日文我是會的） 大家忽然一陣大笑, 連忙搖手說日本的日本的…

笑完後又是一陣寂靜… 身為現場唯一的翻譯員, 威拉… 很努力的低頭吃著小菜～ 現場的溫度降到連課長都跟服務員說冷氣溫度可不可以調高點…

課長很努力的找話題… 問我說, 現在美線的訂單狀況啊, 作業流程啊, 董事長近況如何啊～ 然後再翻譯給聽不懂的Jimmy… 這麼無趣的工作議題很快就被淘汰了

剛開始上菜時, 他們三人已經各抽了三支煙… 菜一連上了四道, 我趕緊跟服務生說, 你們是沒生意喔～ 菜上這麼快是因為沒客人喔… 可以上慢點嗎？ 說了也是白說… 這裡上菜永遠不會控制速度, 不管客人視覺的反胃, 一窩蜂上菜就對了～

四道菜和一道湯已經把桌子佔滿了～ 過了五分鐘後, 後面的四道菜又都上了… 這就是所謂的控制了速度…

吃飯的時候, 大家很溫和, 對於啤酒淺嚐輒止, 看起來很有心為下一攤做準備… 對於桌上滿滿的食物, 三位日本人則是一直不斷點著煙, 不知道在無奈個什麼勁… 不像我們家威拉努力的不讓飢餓三十重現江湖…

早知道他們都不動, 那也不用點這麼多來擺著好看～

眼看氣氛一點一滴的冰冷, 我只得將我之前對付日本客人那幾個不變的話題再度搬上台面～

1. 哇～ 日劇好好看, 尤其是木村演的, 我在台灣都會看呢～ 還有美食節目, 每個看起都很歐依係呢～
2. 哇～ 日本野球我也好喜歡, 尤其Ichiro在美國的表現實在太驚人了… 還有多年前的Nomo… 說完還要做一個龍捲風投球的姿勢
3. 我之前在日本料理店打工, 好多日本人唷… 我是在串燒店, Yakitori～ 他們聽完就會：喔～ Sososo… 然後那些日本人來點菜都很有趣, 一坐下來先啤酒一杯, 開始吃的時候換清酒, 清酒喝完換燒酌, 如果店裡有賣紹興的話, 也都會試… 結束前會來一碗茶泡飯… 聽我講完, 大家的反應都是哇！ 你好清楚喔～
4. 台灣節目有討論過日本乾杯和台灣乾杯的不同… 在台灣住習慣的日本人, 回到日本後, 找朋友喝酒乾杯都被笑… 他們就大笑說～ 這真是大大的不同捏～
5. 日本的電動最有名了, 在電動裡面, 我又最喜歡玩棒球的遊戲… 說完就念一段電動按下Start後的開場白～

一連五大主題, 讓他們吃煙吃的很開心… 吃煙的時間比吃東西還多, 一頓飯下來, 大概抽掉半包煙吧～

眼見這熱鬧的氣氛要趁勝追擊～ 我就問說, ㄟ～ 聽說你們在問佛山哪裡有按摩的嗎？ 我在想, 既然你們老遠來了一趟, 不如待會到卡啦OK去吧～

課長若有所思的翻譯給Jimmy聽… 想聽他們兩位意見… 真是夠假了, 從課長眼鏡下意淫的眼神早已透露了他根本想去卡啦OK嘛～ 問另外兩位其實只是假民主～

Jimmy說他不會講中文和英文, 歌藝也不好, 去卡啦OK不知道要幹嘛; 至於卡啦雞腿堡, 他則自HIGH的說自己的中文是在KTV大學學的… 說完後還大笑, 可是現場一片寂靜…

既然三位中有兩位想去卡啦OK, 那就這麼定了～

吃完飯, 步出飯店… 和威拉她們再會後… 又一股涼風吹了過來… 是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啊～



羅馬假期夜總會 就是要在這裡進行對日抗戰的地點 好一個羅馬假期, 看起來愉快開心的名字, 我卻不知在此葬身過幾回了～

進包廂後開始選今天的相殺的武器, 課長不愧是老江湖, 一眼就識破我的弱項, 竟點了紅酒… 每次遇到紅酒, 鮮少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媽媽桑帶小姐選秀的時間… 接連帶了兩輪, 從小姐的素質就可以知道, 不止工廠缺工, 連酒店都缺工～ 素質參差不齊外, 更可用我爸說的妖魔鬼怪和阿撒不魯來形容

也很佩服日本人的好色精神, 這樣都點的下去… 其中Jimmy算是比較有選擇的, 挑了三輪都沒有之後, 媽媽桑跟我說要帶模特進來… 我低頭跟她說：難道都沒有別的了嗎？ 模特要三百耶… 沒想到她說星期天來上班的比較少, 就剛這幾個了～

所謂的模特, 身高只要超過165公分就可以掛個羊頭的牌子, 公然要價三百～ 長相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帶進來的個頭都夠高, 不過長的就普普… 頭上還戴個后冠咧～ 來選美的唷～ 原以為Jimmy不會挑中, 結果好死不死竟選上了… 戴后冠有加分～～ 課長問我有沒有喜歡的, 我趕緊搖搖頭說, 她們太高了… 不適合我

趕緊又帶了一批進來後, 要課長幫我隨便挑一個就好… 我現在擔心的是, 我皮包裡面的錢啊… 我只帶了一千, 原本以為夠的… 現在多了一個模特, 惡狠狠的硬是多出一百… 3位200的, 一個300的, 外加一個點歌的DJ…200…

他們歡天喜地舉起酒杯～ 大喊乾杯～ 到了酒店裡面, 通通變成了台灣的乾杯… 而我卻開始打電話籌錢… 酒店可以簽帳, 小姐的小費可不能簽啊～

在聯絡的同時, 他們屬於慢熱的, 先和小姐聊天培養感情, 然後唱歌… 暫時先不玩遊戲… 我也幫他們點了甜蜜蜜的日文版和老闆常唱的空港～ 結果卡啦雞腿堡竟一連唱了張學友的祝福和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果然跟他強調的一樣, 他是KTV大學的…

課長也是個狠角色, 說要跟我唱乎搭啦～ 我只記得這首歌有緣無緣的歌詞, 我趕緊拿起電話撥給Local的代表, 小林… 果然名不虛傳, 我一開口, 他就說, 流浪到淡水喔～ 真有你的啊, 小林～

就這樣, 我就在羅馬獻出我的第一次… 乎搭啦那段大家耳熟能詳, 但是前面那些我壓根兒不會唱… 生澀的台語跟日本人唱的沒兩樣…

竟然如此, 我只好馬上搬出星期六晚上的壓箱寶, 黎明, 我的親愛～ 果然是日文翻唱過來的… 三個人都聽過～ Sayonana oh～ Sayonana oh～ 我又老套的帶動唱, 看著現場三位小日本, 跟著我一同搖手的場面就很令人感動… 我為老祖宗同化了他們～

每唱完一首歌, 大家就舉杯乾杯～ 純的紅酒這樣一杯杯入喉, 如果釀酒的人看到, 不知道到底是應該要開心還是難過～

在邊喝邊聯絡救兵的時候, 師傅終於回應了我… 會帶五百過來搭救… 愛琳在從香港回來的路上, 雖然身上只有港幣, 但是她說會想辦法換好拿過來給我

才過不到一個鐘, 一組紅酒就這樣喝光了（買三送一）… 立刻再來一組… 這時候也搬出最High的大碗公… 和日本人玩起350…

規則：八顆骰子, 起骰的人倒公杯, 可以決定倒多少. 骰下去後, 1點代表100, 5點代表50. 骰中的骰子要拿起來, 如此一來骰子就會減少… 骰的人可以決定繼不繼續, 基本上拿起來的骰子數字相加, 只要超過350點, 就比較安全. 如果選擇繼續骰, 若沒骰到1或5, 不管你原本數字有多少, 都要喝. 不繼續的話就交給下一個, 重新計算.

一開始, 我的運氣很好, 還沒骰到我這邊, 就有人一直自爆… 氣氛也跟著很High… 輸的人不服輸, 倒酒的時候越到越滿… 很明顯, Jimmy在這時候已經開始茫了, 因為講話大聲了起來, 原本吃飯時還斯斯文文不講話的… 現在跟我講話跟大聲順暢的用日文… 我是聽的懂唷！

輪到我骰的時候, 我也都骰出很漂亮的點數, 但是為了將氣氛衝到高點, 我明明只剩一顆骰子, 旁邊的點數明明也已經500點了～ 我硬是給它骰下去… 自殺式攻擊… 日本人直喊斯苟一捏～ 連續的滿杯三四杯一直入喉, 大家情緒也高漲到一個不行, 不管誰罰酒, 其他人都會自動幫喝～

玩到一半, 師傅送錢過來… 我把錢塞到口袋裡… 他睜大眼看著我們房間, 你一打三喔… 他眼神帶著狐疑, 我眼神帶著榮耀…

玩了半個小時後… 大家已經開始都茫了… 小日本的淫邪本色也開始展露, 我馬上識時務的點了電子樂, 讓他們兩兩互跳黏巴達… 想到這裡… 我不禁覺得自己扮演的角色跟馬夫沒有兩樣啊！

約莫十點, 服務生進來找我, 說外面有個靚女找我… 我剎時以為我在這裡欠了什麼感情債, 被追討上門… 結果出去一看, 原來是愛琳… 這樣感人的情節, 彷彿讓時光回到1937年中日淞滬大戰, 我身為死守四行倉庫的謝團長, 而她正是冒死送國旗的上海女童子軍楊惠敏啊！ 想三月亡華的美夢, 就葬送在我手裡吧… 哇哈哈哈哈！


愛琳拿了900給我, 我又塞到口袋. 本來轉身要走, 我跟她說, 進來幫喝一下吧～

最後一個鏡頭, 就是我看到她和裡面的人打招呼…



再睜開眼, 便是被阿姨開門聲驚醒… 8點到10點… 兩個小時我就戰敗… 後面的一切是一片空白… 他們沒有三月亡華, 是兩小時亡我…

起身上MSN, 想找愛琳拼湊遺落的片段… 她已經在MSN留言給我, 關於昨天後來的事…

「你昨天超醉的啦, 我來沒多久, 你就倒了… 跑到隔壁房間睡著了… 後來客人在11點半離開, 我送他們回飯店, 再回來找你… 給小姐的小費是從你皮包拿的, 還你自己拿給我的… 可是皮包裡面只有一千元, 還少了一百～ 最後在我皮包和你皮包湊出兩張五十… 扛你到樓下, 整個就不醒人事, 才走沒幾步就說要坐下來休息, 然後一坐就坐了15分鐘, 還不停吐口水… 最後回到房間, 想幫你脫衣服, 可是你根本攤在那邊動不了, 所以鈕釦解開而已… 我還有拿毛巾幫你擦臉耶… 人很好吧」

「客人有兩個也都醉了, 我送他們回去的時候, 其中瘦的那個（卡啦雞腿堡）還一直問我幾歲叫什麼名字, 大概問了七次吧… 交換名片交換了三次, 名片也交換光了… 本來課長想帶小姐出去的, 結果我說要送他們回去, 他又打消念頭了～」

這些我完全都沒有印象… 完全想不起來, 喝酒失憶是我最大的毛病… 不過這樣的拼湊, 讓我有了眉目…

愛琳在我皮包找不到錢, 是因為我把師傅和她的錢都塞在我的口袋裡, 而睡醒衣服穿在身上, 但是沒脫是因為她脫不掉. 至於坐在地上吐口水, 經有力人士的證實, 每每我喝很醉的時候, 會下意識的一直吐口水… 還有, 阿達的蜆精沒有用…


我雖然戰死沙場, 但是也搞倒了兩個小日本, 愛琳英勇的挺身而出, 課長也無法玷污中國女性～ 這樣的戰績, 是光榮的戰役～


光榮的背後, 換來的是一天的宿醉… 噁～